农文才正在抡锤打铁
“铁匠就站在天堂与地狱的分水岭上/惊魂夺魄地打呀/把恨打进去/把爱打进去/在人情的冷漠与热情上/锤打出一条能屈能伸的脊梁……”在这位诗人的诗句中,“铁匠”的血性与沉默让人动容。在壶城,我们听说有一位铁匠,守着自己的铺子打铁五十载。 几经寻访,记者在江州区丽江路中渡屯找到他——铁匠农文才。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壶城农人普遍使用锄头、镰刀、柴刀、铁耙、犁头等铁制品,打铁铺生意十分红火。改革开放后,经济社会发生巨大变化,很多打铁铺纷纷转行。如今,在老城区,“叮叮当当”的打铁声几乎成了“绝响”,打铁这个古老的行业正从这座新兴的城市里慢慢消失。但是,凭着对铁的深厚感情,农文才的打铁铺依然坚持营业。 农文才的店里堆满了锄头、镰刀、火钳、铁锹等10多种新加工的铁具,还有已经非常罕见的铁耙(原始的犁田工具)。店后是小作坊,一个铁制火炉的炉膛内填满焦煤,炉边有台电风箱正对炉膛,火苗熊熊燃烧,农文才把要锻打的铁器放进炉膛。
“用不到5分钟,炉内温度就能达到1000℃以上,铁器就会变得通红。”农文才对我们说。
当铁撬在炉膛中烧至通红,农文才挟出放到铁砧上,右手抡起铁锤捶打铁撬,一边凭目测不断翻动,直到铁撬打成想要的形状,而后是淬火,农文才将打成形的铁农具放进水桶,只听“吱”的一声激起一阵白烟,待铁农具冷却就大功告成了。
“我打的铁农具,质量绝对过硬。”农文才对自己的技艺十分有信心,“铁炼烧过头会融化,不够火候又锻造不成,所以铁烧红时捶打动作要快,铁冷却了难以成型,这些都要经过多年练习才能掌握,并非一日之功。”
农文才告诉我们,从修路工到入伍当工程兵,再到退伍回家打铁,从16岁到现在,铁器一直是自己的好伙伴。刚开始以打铁为生计时,农文才从早忙到晚,抡锤打铁,整个人都像散了架似的。
“‘打铁佬’日夜在火炉旁,冬天不要紧,大热天简直像‘进蒸笼’。抡一辈子铁锤,又脏又累,锤炼时火星容易溅到眼睛,衣服时常被烧出小洞,炭灰满屋飞,经常呛到咳,目前打铁器的人也不多了,赚不了什么钱。”农文才嘴上抱怨着,但看到妻子在一旁,眼神却多了几丝温情。加工铁器时,农文才夫妇无需语言交流,每一个步骤、每一个动作都配合默契。
“1987年左右,文才见我一边背小孩一边拉风箱打铁,非常辛苦,就发明了一个电动辅助打铁机,帮我省点力。”农文才的老伴满脸幸福地说。
以前每年春耕或农忙时节,农文才忙着帮附近村民做各种农具,而现在大多是加工和修补铁农具的。当我们问他为什么不支起招牌招徕顾客,农文才乐呵呵地回答:“我在这里打铁一辈子,很多老顾客都知道,不用搞招牌,他们都能找到,老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,我是锤响不怕巷子深。”
一位找到铺里修补锄头的陈阿姨对记者说:“现在这一片只有这家打铁铺了,他手艺相当好的。如果农老大不打铁,以后我们这些铁农具都不知道去找谁翻新。”
如今年近七旬,农文才还没有找到打铁技艺的传承人。“打铁太辛苦,儿子不愿意整天跟火炉、大锤作伴,我不会强求他,但是祖辈们传下来的打铁手艺,真的失传就太可惜了。” 农文才遗憾地说,“只要我还能抡得起这把铁锤,打铁这门手艺我就不会放下。”
(来源:时间: 2013-01-2 崇左新闻网 记者 邓卉 通讯员 岑华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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