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带领人民逃难  挽救民族求生
    侬智高自知反宋失败，朝廷必杀九族，殃及全民，就事先在富宁木腊关召开家族会议，提出避难计划：“不已合族，联络商议。为今之计，必系南徙。改名换姓，全族乡离。去人为农，以避祸计。协同妥议，定走三处。滇越与西，不许别之。三枝之人，分避三区。各人避难，俱属边域。家业星散，一族受屈。男女分散，若无天日。鸣呼惨状，言难尽述。不念畴昔，功盖环宇。
    侬智高未遁大理国之前的一0五三年冬，就安排家族逃难清楚，居崇左太平的全兴、全喜、全宽三个叔匿于左州边区；侬智德早已潜在交趾，不必逃匿；侬智会匿于与交趾保乐接壤的古勿峒（今那坡县）；侬智科和次子农克峻专门服待生母和继父匿于驮娘江大峡谷；堂弟侬智议（侬宗旦）带领三子农克盛逃于与交趾相邻的雷火峒；智英跟随智高进入大理国等。这样，全族都逃脱了宋朝灭族的屠刀。
    一0五三年冬，侬智高率四五千部众遁大理国时，还动员部众能带家属的尽量带走，给后来的难民开了先导，大部分部众都到了滇南元江和绿春。只是彝族部众留在大理国与特磨相邻的麻粟坡边区。富宁木卓村彝族王高华说：“当时我们的先祖住在广南董那孟，彝族战士问侬智高天子，我们想到孟获部队后裔居住的地方，天子说你们想到哪里就到那里。我们的先祖才逃到这里来”。这也是一条逃难之路，今彝族有农姓，即由此而来。
    一0五四年，广西安抚使余靖下令杀灭侬族，殃及全民，屠杀的对象是侬氏家族，义军家属和拥护侬智高的人群，有壮、汉、彝、傣等民族，天等县布灵屯农万疆和富宁县考关村农开群同言：“祖传官府灭族时来势很猛，我们侬氏也把逃难计划紧急传开，跑得脱就跑，跑不脱就改为农姓，屠手不信就与之战杀，有的村子事先不知道就全村被杀了”。这样，逃难的各民族有一万人自愿逃往贵州省，约有十三万人跟着侬智高的去向逃往滇南，在数千里的逃途中，有的找到侬军在元江和绿春，有的在途中留落下来。
    根据云南省志，通志和各地州志，县志的记载，这些难民分别落籍于文山州的文山、砚山、丘北、马关、西畴、麻粟坡六县；红河州的蒙自、个旧、元阳、绿春、红河、莱州（后归越南）、金平七县，玉溪地区的元江、新平两县；思茅地区的江城、普洱两县；西双版纳州的勐腊等共十八个市县。在文山州内的仍称壮族，在红河州者多变为哈尼族，在元江一带则变为傣族。不论变为什么民族或改为什么姓氏，他们的后裔都说“先祖跟随侬智高逃难而来”。落籍于元江的部族首领叫褒汗，因为侬智高在这里下罗盘看风水，给他们定居发族，就把部族改为傣族“启发傣”支系，侬语傣语意为“侬智高天子之族”，以纪念侬智高天子，后来因住在元江水边，又称为“水傣支系”。
    逃难者的生存，至今已四十代左右，为什么他们的后裔还牢记先祖跟智高逃难？感念侬智高。这与侬智高挽救有关。一是侬智高开辟了逃难生存之路；二是侬智高强大部队在滇南的影响，谁也不敢欺负难民，允许寓居，抚济生活；三是当时侬智高可能派出部队接应难民和帮助落籍工作；四是侬智高部队在滇南十分尊重当地的民族民俗，为民除害做好事，感动了当地人民，让地盘给难民居住等。成为侬智高挽救难民的贡献。

    四、被迫遁去国外  帮助老泰统一
    侬智高全家寓居元江，一0五五年，广西安抚使余靖安排知邕州肃注到大理国勾结“购智高”以后，大理王为了沟通宋朝即查处，清洗侬氏，迫使侬氏第二次逃难。这时，幸好广西知桂州萧固已招安侬宗旦父子和侬夏卿、侬平、侬亮，处境宽松一些，侬智高便把部分妻子、儿女发回广西各地藏匿，他自已才带领侬族和部分部众遁入老挝和泰国。因为侬智高及其部众到了老挝和泰国，与当地傣族语言相通，又和他们一样，十分尊重和信仰佛教，再和老挝、泰国的女子通婚，感情就非常融洽，当地民族有困难和问题就找侬智高或部众帮助鲜决，所以侬智高在老挝和泰国影响很大，很出名，尊为英雄。
    广南县政协主席曾昭富说：“一九九七年，我接待泰国专家来广南考察侬智高遗址，专家通达，努差那库说：“十一世纪时，侬智高进入泰国北部昌莱（今清莱府），帮助当地民族建立了兰那王朝，现在清莱街心公园立有兰那王国培坤孟莱大帝铜像，是一身背着战刀的勇士，从中国来的”。
    笔者一九九九年四月十七日，参加广西壮学首届国际学术研讨会，听到老挝副教授通肯，坎塔吉温发言说：“十一世纪初，侬智高后裔部队有两万多人进入老挝，在丰沙里硼勃拉邦建立了兰山王朝，首府就在硼勃拉邦，当时老挝人口只有三十万人，国王叫三仙泰，侬军来了两万多，为教不少。丰沙里一带有不少侬军后裔，他们原姓中国姓，有侬、赵很多姓，后来与老挝女子结婚，后代陆续与老挝同化，现在中国姓也很少了。到硼勃拉邦还有一些用广西方言的地名，让人们想到这个地方与广西有关”。
    泰国玛哈撒拉大学教授本翁•凯塔特先生说“十一世纪初，侬智高部队到泰国北部参与建立了兰那王朝，有一部分再到中部参与建立素可泰王朝，为泰国的早期统一作出过贡献”。
    广西民族学院教授、研究东南亚民族专家范宏贵先生在《同根生的民族•迁徙的后浪侬智高及其部众的南移》一章说：“侬智高这个历史人物，经过不断地演化，成为中国的壮族，越南的岱族和侬族，泰国的泰族，缅甸的掸族所崇敬的神，有的还说成是始祖。……岱族、侬族的侬姓族谱也说他们是侬智高的后裔。越南保乐名襄安府世袭知府农宏义。智高后也”。“有一位名叫玛哈的泰国学者，在泰国艺术大学，自称是侬智高后裔，来到侬智高的故乡寻根，笔者曾接待他一周。”
    诸位教授的考察论述，说明了侬智高对国内有贡献，对国外也有贡献。是典型的中华民族英雄，也是农侬氏历史上的豪杰人物，但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，还需要总结他的重大失误，概有四点。
    第一，一0四九年九月不该打邕州。这年是邕州人殿中丞昌代表侬智高第三次求附，被邕官拒绝。侬智高探知是邕官作崇，就打邕州奸臣，虽然没有擒杀哪个邕官就回兵原地，但这样做也使朝廷产生了戒心，是后来求附不顺的原因之一。
    第二，求附不顺不该多求。侬智高起义之前，求附七次，等待八年似不必要，尤其是一0四八年收复广源州和雷火峒（原傥犹州）以后，已和安德州、田州、特磨连为一大片，实行联兵抗敌是可以保境自守的，宋朝出卖，不接纳，就像大理国那样自立政权，就不会出现后来的流血事件。
    第三，围攻广州不该长久。侬智高围攻广州五十七日是失策。如果打了几天不克，就北上全州逼近京都，以战逼附，皇帝措手不及，可能成功。过后才以战逼附，就碰到狄青组兵南来镇压，形势更为严峻，以致失败。
    第四，归仁铺之战不该主动出击。狄青兵多将广，又有骑兵五千，在广坝依山设伏，地形有利于马战，义军只有步兵怎能抗战骑兵？属于蛮干行为，结果惨败。如果在邕州一带多山的地形设伏，等待狄青来战，就不会出现如此一败涂地的局面。

2009年12月2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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