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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居与三小姐
来源:崇左壮族民间故事集     作者:农志君     上传时间:2020-2-5 1:03:08   点击数:2393

  从前,有—个后生,村里人谁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,见他借居在人家的屋檐旁边,便叫他旁居。
  旁居为人忠诚厚道,长年累月,以上山打柴为生。
  一天,天刚亮,他就上山打柴去了。他沿着羊肠小道向前走呀走,忽然,只见河岸边那棵大水榕树上,鸟儿“吱吱喳喳”地跳着、叫着,“是什么东西在叫呢?”旁居想着,忙走过去看,嗬,原来树底下有个石洞,洞里有只水獭。“水獭皮能防冻御寒,很值钱,我要抓住它”他想着,忙拔出柴刀,对准水獭猛劈过去。
  只听到“卟咚”一声,柴刀掉进了河里,那只水獭也不知去向了。
  “没有柴刀,今后用什么打柴?不打柴,到哪里去要饭食呢?”他很后悔,忙脱去衣服,跳入河里去捞柴刀。
  河水很深,水清清的,他潜入水底,睁开双眼,能见五尺开外的东西。但他从这头摸到那头,又从那头寻到这头,几乎每个角落都找遍了,就是不见柴刀的踪影。他又饥又冷,只好游上岸来,连裤子也忘记穿上,没精打采地坐在河边石头上晒太阳。
  “救命啊,救命啊……”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突然,一阵凄厉的呼唤声传来,旁居不觉一惊,遁声望去,只见一个人在河水里一上一下地挣扎着。他急忙跳入水里,把那个人救上岸来,一看,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。旁居看看自己,赤裸裸的,害羞极了,忙跑过去拿裤子来穿上。
  原来这个女子是本村大财主赤崇家三姨太的女儿,排行第三,叫三小姐。
  在村里,赤崇以太上皇自居,在家里,他说一就是一,说二就是二,谁违抗他,他就用家法来治罪。三小姐聪明灵俐,诗书琴画无不知晓。他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。今天早上,父亲说什么“人生在天,富贵在我”。三小姐听了,再忍不下去了,忙说:“爸爸,人说‘生死由命,富贵在天’,哪能说‘富贵在我’呢?”驳得父亲哑口无言,脑羞成怒,大声骂道:“反了。来人,把这个叛祖逆宗的拿去祭河。”两个家丁立即过来架起她,来到河边,推下河里……
  旁居听了三小姐的话,很同情她。她俩你一言我一语,说着说着,两人的心便交织在一起,相爱起来。旁居拗不过三小姐的再三哀求,晚上,他带她回到了那小小的屋檐旁。

  (二)


  月儿似乎来凑热闹一样,园园的脸儿探进了小小的屋檐,蟋蟀也不停地叫着。他俩漫无边际地谈着话,心里甜滋滋的,不知不觉天就亮了。
  旁居起来,脸上布满了愁云,心想:“刚我一人,还勉强糊口,现又多了她,今后怎么办呢?”三小姐看在眼里,忙从身上拿出两块银元,交给旁居说:“你拿去买些米和一把柴刀来吧!”
  旁居从来不见过银元。他拿在手里,边走边嘀咭道:“这玩艺儿能换饭吃吗?”走着走着,来到街头,忽然一只凶狗“吠吠”地向他奔来,他一时找不到石头,就把手上银元打了过去,那只狗把头一缩,没打中,更凶恶地向他扑来,旁居又把第二块银元打了过去,这次,正好打中狗头,狗大叫一声跑了。
  旁居手上没了银元,只好空手回来了。
  三小姐见他空手回来,忙问:“旁哥,怎么一样东西也不买回来呢?”
  “我,我”旁居吞吞吐吐,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。
  “你呀!”三小姐叹了口气说:“那是银元,什么东西都能用它买到,你怎么拿它去打狗呀,我们今天吃什么?”
  “嘿嘿。”旁居听了傻笑道:“要是那东西能换饭吃,多着呢我拿来垫锅的灶石都是,你去看看。”
  三小姐忙走到灶旁一看,嗬。真的是白银。她高兴地摇着旁居的肩膀说:“旁哥,今后我们不愁穿了。”
  “嘿嘿,那算什么,我打柴的那座山到处都是呢!”
  “是吗?”三小姐望着他那傻乎乎,憨厚的脸庞,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。忙说:“那你带我去看看。”
  不管三小姐怎么说,旁居就是不肯带她去。三小姐想了想,说:“你等等,我去给你买把柴刀来。”

  不一会,三小姐便买来了一把柴刀和一条甘蔗,旁居接过柴刀和甘蔗,边吃甘蔗,高兴地上山去了。

  三小姐沿着旁居丢下的蔗渣,尾随着向山上走去,到了那个小山头一看,啊!满山头都是金银。她高兴得大声喊道:“旁哥,不用打柴了,快来帮我捡些拿回去吧。”

  旁居方才醒悟,但见妻子如此高兴,也不好责怪她,忙走过来,两人捡了一些银子,高高兴兴地回去了。

 

  (三)

  从此以后,他俩的生活越过越幸福。

  一天,三小姐对旁居说:“旁哥,我们长期居住在人家屋檐下,那不是办法的,我们盖间新屋吧!”

  “全依你的。”旁居答应着。

  他们择好吉日良辰,请来了师父。村里人听说旁居要起新屋,都来帮忙。可是盖什么样的房子好呢?旁居问三小姐,三小姐说:“就盖同我父亲那间房子一样吧!”旁居听了,忙带人前去丈量尺寸。

  且说赤员外那天惩罚了三小姐,后来听说被旁居救活了,心里愤愤地想:“那叛祖逆宗的不死,让她跟穷鬼相配,活该!”这一天,忽见旁居带人前来他家量尺寸,忍不住气了,忙走出来,指着旁居骂道:“旁居阿旁居,你砍柴能捡个老婆就不错了。你撒泡尿照照看,你是什么像,能起间同我一样的房屋吗?”旁居笑而不答。

  不到两个月工夫,房子盖好了。大小完全同员外那间一模一样,但不知为什么,正门那扇门板,不是长就是短,怎么也装不上,弄得木匠师傅昏头转向,豪无办法。旁居说:“以前我那把柴刀丢下河里,我潜入河里寻找时,见河底有两块石板,大小很像此门一样,且去拿来看看?”忙带人前去扛来。嗬,不大不小,正好合适。而且石门一打开,山上的银子就轰隆隆地跑进屋来。

  新居落成了,三小姐择了黄道吉日,请邻里来喝酒。这一天,三小姐特地写了一副对联来贴在门口。那副对联是:“赤崇富贵押天下,不比旁居半边门。”

  那天,来喝酒的人们,人山人海,好不热闹。中午时分。赤崇来了,当他来到门口,看见那副对联,顿时火冒三丈,但当着那么多人又不好发作,只好昂首挺胸向大门走去。

  “老爷,此门不能打开,请从侧门进去吧!”守门人拦着他说。

  “胡说。我堂堂正正的大老爷,正门不走,走侧门,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!”赤崇说罢,猛地推开大门,刚想走进去,谁知大门才“吱”地一声打开,突然,天忽地阴沉下来,随着山上所有的金银便“轰隆隆”飞奔而来,把赤崇打得屁滚尿流。幸亏守门人手快,把门关上,才救活了他。

  赤崇脑羞成怒,未等酒席散场,就偷偷地从后门溜走了。回到家里,他越想越气,越想越不安。想呀想呀,忽眼前一亮:“旁居起的那间房屋,大小不是同我家一样吗?我跟他借那门板来开开,嘿嘿,那我不是富贵押天下了吗!”,第二天,他便带着家丁前来借门,旁居无奈,只好让他扛去。

  说来也巧,那门安上,也很合适。赤崇高兴极了。这一天,他穿着长衫,捋着八字须,心想着即将成为百万富翁,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。谁知来到正堂,双手把大门一开,刹那间,天昏地暗,雷声隆隆,狂风四起,门外边,野地里,所有的猪屎、牛粪、狗屎直向他房子飞来,一下子就把整个房子塞满了。赤崇来不及躲开,被压死了。


  收集整理:农志君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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