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守故乡 ——2017年“三月三”回家扫墓有感
“又是一年‘三月三’,思亲情切赶家忙。父母在天灵有意,唤醒花木迎归乡。”一年一度的“三月三”是我们壮家人祭祖扫墓的最佳日子。今年“三月三”与清明节紧连,我们广西壮族的“三月三”假日与全国的清明节假日相连,我们就有了5天的小长假。所以,我们几兄弟姐妹一商量,决定一起回家祭祖扫墓。在外工作又是一年不回,这次回来,只见老家旧房子因无人居住和管护,显得很是破旧,更是见父母坟墓,才一年不来,满是荒草萋萋,心里不禁感慨万千。回想工作三十年来,我一直在外,每年很少回家,而我的几个弟姐也是如此。而我的父母却是一生都未离开过家乡,直至他们先后离我们而去!为此,多年前,也就是母亲逝世后的第二年,也是“三月三”扫墓,我回想父母的生前身后,因感慨不禁吟诵出一首诗——《父母守故乡》,诗不长,全文是这样的:“我们是一群会飞的鸟/故乡山高水长/我们以日渐丰满的双翅/从蓝天飞过/把故乡和亲人的祝福/带在身边/愈飞愈远//父母却像那间老房子/任凭风吹雨打/他们把往日情怀深深锁住/我们在远方深情呼唤/他们都以水土不服为借口/把故土坚守//日出月落/故乡年轮层层加深/严寒酷暑/父母双手渐渐枯萎/当我们再次从远方飞回/父母己化作/故乡两堆黄土//一生离不开故土的父母呵/你们终于这样/入土为安/年年在此把我们守候//”后来,我把此诗发在我的博客上,引来了好多人的好评。我想,对父母的感恩,是我们每一个人应有的,所以,才有我们心灵诗意的同感。而我,对我们父母的情怀,更是别有一番深意。
我的父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,生在山里,葬在山中,一生艰辛、一世奔波!但我却觉得,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农民,因为他们不论遇到怎样的艰难困苦,都不放弃对我们几兄弟姐妹的培养教育!在那贫困的岁月,硬是把我们几兄弟姐妹送上大中专院校,让我们终于走出山窝窝!这在我们山里,是极为不易的。记得那年我在家乡的小学附中初中毕业,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县城的重点高中,老家的父老乡亲都为我感到高兴,但我的父母却暗自忧愁。因为当时高中十几元的学杂费以及每月8元左右的生活费,对几乎一无所有的我们家来说是不小的数目。我父母亲为了能让我来县城读高中,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卖了,还到处向亲戚朋友借钱,才能把我送来县城读书。可以这么说,要不是父母的苦心支撑,要不是有亲戚朋友的鼎力支持,我当时是很难能读完高中的。但也许正是因为穷,小小的我懂得了自强与奋发。一是生活上,我极为简朴,衣服旧烂无所谓,平时生活开支也很节约,那时,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基本不超过10元,一个学期花费大约在80元左右。二是学习上,我极为努力,那时,我们班是理科重点班,我的成绩也一直排在班上的前10名。高中毕业时,顺利考上了农校。农校虽然只是中专,但那时能考上已属不易,况且当时能考上中专,毕业时就能安排工作,顺利当上“国家干部”吃上“皇粮”了。这在当时我们的山里家乡,已是一件很“光彩的”、很“荣耀的”大喜事了。所以那时我的父母亲是真的眉开眼笑了一回。
但是,容不得我父母亲多笑,因为我下面还有三个弟弟、三个妹妹,他们排队似的依次上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。虽然那时已进入农村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、改革开放等新时代,群众的生活水平逐年大幅度提高。但是,面对这么多孩子要上学读书,仅靠双手务农的父母,怎不是一个大难题?那时,在我们山里,像我们父母这样的情况有很多,而他们很多人就这样放弃了对孩子的教育培养,任由孩子们弃学打工或务农。但我父母亲不同,他们经常同我们谈心,鼓励我们多读书,说不论遇到什么困难,他们都全力支持我们读书,“只有读书,才能改变我们山里人贫穷的命运!”于是,他们勒紧腰带,省吃俭用,并除了务农种田种地外,还常年上山割松脂,砍木头,采八角,找草药野果等卖钱给我们,我们读书的钱,就是这样一分一分积下,一角一元筹集!这艰难的日子和苦难程度,是当今孩子们无法想象的。就这样,我们七兄弟姐妹,除了大妹因特殊情况,过早休学出嫁外,六兄弟姐妹均能读到大中专毕业,并顺利地参加了工作。可以说,我们七兄弟姐妹在父母亲的精心呵护下,都有了出息。唯独父母亲,因为他们为了我们,过度操心,多度劳累,才四十多岁,就出现伤痛病弱,原来强健的身体,过早地衰老!刚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,我们几兄弟工作才起步,贫苦的日子刚刚好转,正当我们想好好报答父母的时候,父母亲都先后过早地离我们而去,几乎没一天享福的时候!记得父亲逝世是一九九四年六月,年仅56岁,母亲逝世是二〇〇七年七月,年仅65岁!母亲逝世时,我最小的弟弟还在大学读书,为了不影响他学习,我们不敢把母亲逝世的事告诉他。为此,他曾怨恨我们好久。
“岁月如流水,一去不复回。人生何其短,转眼已千秋。”今天,当我们再次来到父母坟前,那种悲伤感慨之情又不禁萌生。尽管我们已不再年轻,但泪水仍然打转眶里!是呵,面对父母如山的恩情,作为子女,我们无论怎样都难以报答!年年扫墓,只是一形式,写此诗文,也只是表达一种感恩!我想,最好的报答只能如此:但愿百年之后,我们也作古,不论身处何地,我们都能魂归故里,回到父母身边,再作一回子女,了却父母多年对我们浓浓的守候之情,但愿此梦成真!
——2017年“三月三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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